我則有些尷尬：“我，我又不是故意的。”

“這我自然是知道，否則單憑毀九曲玲瓏閣這一事，滅你八回十回都不息。”說著姜竹染擡頭看著天空中的下玄月，臉上一閃而過的愁緒讓我有些不解。

我沈默著，心裏自是清楚對於九曲玲瓏閣的事，他自是不怪。只是這九條龍息，被金色的小魚吞噬後的幻化總覺得有些奪了他人之物。只是，事到如今，說抱歉有些假了。

姜竹染嘆息了一聲：“你，是不是恢覆了一些記憶。”

對於姜竹染的話，我有些不解。他說的記憶，難道是剛才那些有些陌生的記憶麽？

“我不知道你這話什麽意思？我沒覺得我失憶過。”我疑慮的看向姜竹染。

姜竹染莞了一下嘴角：“自然不是，我說的記憶，是你很久很久以前的，久的連你自己都忘記的那些。”

腦海中又是一陣疼痛，我不覺伸手猛的按住脹疼的太陽穴，皺著眉頭看向姜竹染：“有話直接說，我聽不懂。”疼的有些尖銳，連說話的語氣也變得有些淩厲了起來。

“前塵往事，九世輪回。”姜竹染雙唇輕動，眉目凝重八字輕吐。每一個字都像鐵錘狠狠的錘在心頭，腦海中如洪水般湧來的記憶。

那樣的疼痛，不比碾碎根根肉身肌骨要差。腦海炸裂開來的記憶碎片，如同淩厲的刀鋒，寸寸割肉。

雙目如墨，長發如瀑布，張揚開來的戾氣讓姜竹染忙擡手張開混沌結界。緊皺著眉頭，雙眼緊緊的盯著。

腦海中全部是自己慘死的場景，人間百味，苦澀居多，痛徹心扉。九世輪回，那差不多兩千多年的記憶，不管是為仙為人；為魔為妖怪；為人為獸，要麽我是慘死在他之手；要麽是因他而亡；要麽是自然獻身。終歸都跟他又關系，世世癡戀，世世無果。

恨意濃稠，眼前這個人，我的九世成全，到現在皆是利用和舍棄。不甘！不甘！硬生生忍住那樣的疼痛，如墨的雙瞳淚水如註，模糊這眼前的黑影。無名指上一根黑色的線，目所能識。

我吞咽著胸口的苦澀和悲涼，九世都舍不得拿掉的牽絆，今世不想。想著手中的黑息大盛，硬生生隔斷。那原本四散開來的靈氣，突然便收回到了體內。

再擡眼時，眉目清亮，古井無波。

“姜竹染，今世我沒有喜歡過你。”話雖說著，淚水卻不住的滑落。

姜竹染別過頭，上前一步，擁我入懷嘆息自語：“我知道，我知道。”

“不會喜歡的，絕對不會！”心中的悲涼湧來，忍不住大聲哭了出來。我很想問，負我九世，你可曾有過憐惜，可曾有過後悔。

可我問不出口，不住的重覆著對自己的承諾。

好半晌後，我推開姜竹染，站定。雙手胡亂的抹了一下臉上的淚水，定定的看著姜竹染：“我就是我，我不是他們其中的任何一個。”

“好！”姜竹染輕扯了一下嘴角：“既然明了，想擺脫這樣的宿命，那就死死的記住這一點。無論什麽時候，在什麽情況下，都不要忘記自己是誰。”

“我知道。”目光堅定，不懼怕過往，不畏將來。

“既然準備好了，那就走吧！”說著姜竹染旋手，將手中的一塊黑色墨玉放到地上，混沌之息凝現，戳在那塊墨玉上。

沒一會兒，天空中下玄月被遮，黑暗中，一扇厚重頂天的大門緩緩的開啟。

“地獄之門已開，想進去就必須要藏陽魄陽魂。”姜竹染看向我，突然低下頭，邪魅的俊臉湊到我跟前。

“幹嘛？”我皺著眉頭，稍稍後退了一步。

“自然是將你的陽魂，陽魄給弄出來啊！”姜竹染一臉無辜的說道。

我沈下臉：“不用，我自有辦法。”

說著垂眼低聲誦讀：“嗡 阿 若 巴 佳 吶 地。”手中的四方印隨即結成，繁覆將浮現出來的金色印記，印在額頭上。兩團白霧瞬間在四方印中來回游走，周身陰氣大盛，忍不住咳嗽了一聲。

姜竹染手中的水晶瓶晃動，將陽魂陽魄收其中。隨後遞給我：“放明空中吧！想不到，你學的倒是挺快的。”

我苦澀的搖了搖頭：“被逼的。”說著將水晶瓶放到明空中，這才擡眼看向姜竹染。

“其實我有更好的辦法的。”姜竹染說這話的表情有些遺憾。

我看了姜竹染一眼，沒理會。從明空中拿出火鼠裘，披在身上，遮掩住自己身上的生氣。

再看一眼，一身輕松的姜竹染，不覺蹙了一下眉頭。他進去自然是不需要什麽掩護，本身身上陰氣就重，再加上一身白色的長衫，一頭銀白色的長發，典型不是活人應該有的特征麽？

唯一難搞的是福球，它本身的存在就是吸食陰息的，若進去後，這酆都城中到處都是陰息，它恐怕會因吸食過多的陰息，導致爆體而亡。

可是要怎麽阻止它無止境的吸食陰息，這還真是有些困難。

“要不，就不帶它進去了吧！”我開口說道。

我話音剛落，福球不幹了，它說它想看看我奶奶。讓我務必帶上它，並保證自己控制吸食陰靈。

只是，這種自主式的吞噬能自己控制？根本就不可能嘛！只是福球都這麽說了，確實也不好拒絕。

“我倒是有辦法。”身後的聲音突然響起。

“你還真來了？”我看向容華，蹙了一下眉頭。

“你怎麽來了。”姜竹染看了容華一眼，眉頭輕皺。

“怎麽，我就不能來啊！”容華笑著一派輕松的狀態，那樣的笑臉，在這樣陰沁的氛圍裏顯得格格不入。

“隨便你。”姜竹染倒是也沒拒絕，輕飄飄的說了一句便朝前走去。

“姜……”我剛想叫住姜竹染，就被容華拉住了。

“叫他幹嘛啊！來，我們先幫這小東西做個隔絕陣法。”說著容華手中的不知從哪裏冒出的一小塊的黃玉。玉身成單個太極單個面，幅度很是圓滑。

“這，這是什麽？”我好奇的看著那塊黃玉，黑暗中竟然隱隱光亮顯得格外的柔和。

“這個，你難道看不出來？”容華輕笑了一聲說道。

“勾玉？”我蹙了一下眉頭，我很少聽見勾玉這樣的名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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